哪种原始老虎最大最凶猛(兴安岭里最可怕的野兽不是老虎狗熊)
1950年4月,一长列闷罐车开进了地处松花江北的煤城鹤岗,车停稳后陆续走下来一批军人,这批军人虽然穿着黄军装,可是有的佩戴八一帽徽和胸章,有的却没有任何标志,稍事休息之后,这批军人就背着行礼扛着军旗往萝北县方向走去。这些官兵就是解放团,他们将在小兴安岭脚下的北大荒兴建新中国第一个机械化农场——宝泉岭农场。
所谓北大荒是指大小兴安岭脚下,松花江、黑龙江、乌苏里江三江冲积出来的沼泽荒原,那里遍地的沼泽中到处都是鱼,甚至徒手就可以把浅水泡子里的大鱼捉住,荒野中鸟兽成群,野鸡野鸭大雁白鹤到处都是,夏季的北大荒蛇兽成群,野狼、豹子、黑熊甚至还有老虎,棒打狍子瓢舀鱼、野鸡飞进饭锅里,是当时北大荒真实的写照。
我的爷爷就是垦荒官兵中的一员,部队开到宝泉岭之后在碉堡山下搭起帐篷和马架子住下,晚上成群的野狼在他们的营盘附近转悠,整宿都能听到狼嚎,吵得官兵们睡不好觉,爷爷说晚上营地点着篝火,还会有哨兵拿着枪警戒,防备野兽袭击。那时宝泉岭的野兽没见过人也不怕人,爷爷说他们开荒的时候,不少狍子(鹿的一种)就在附近好奇地看着他们,如果有人忽然冲着它们跑过去,狍子才会逃跑,这时如果你要是大吼一声,狍子就会停下来傻乎乎地回头张望。爷爷说狍子奔跑的速度很快,而且一跳一跳的,跑动的时候很难用枪打中,有经验的猎人打狍子的时候会冲着它大吼一声,趁着狍子停下来回头张望之际开枪将它打死。
棒打狍子是爷爷的亲身经历,他说北大荒天亮的早,三点钟天就渐渐亮了起来,这时野兽们就开始活动了。一天早晨还没吹起床号,爷爷他们班十几个老兵在马架子里正睡着呢,一头狍子突然闯了进来(马架子没有门,只拿一块毯子做门帘遮挡夜寒,所以狍子才能进来),狍子闯进马架子之后就懵了,马架子又矮又窄,狍子想出去却又找不到门了,在里面乱踢乱叫,老兵们正睡着呢,被这只傻狍子搞了个人仰马翻,大家缓过神来七手八脚地将这个傻大爷抓住,全连都跟着沾光打了牙祭。
解放团在宝泉岭安营扎寨后,最重要的两项工作就是开荒种地和盖房子。北大荒的冬季非常寒冷,帐篷和马架子很难过冬的,必须盖起能够住五千官兵的宿舍来,还要为以后官兵们的家眷盖房,这需要大量的木材,荒野沼泽中多是低矮灌木,盖房必须进山伐木。
解放团的官兵们春夏秋三季开荒种地盖房子,冬季就组织官兵进山伐木。刚开始的时候山上没有路,官兵们把伐下的木材用爬犁拖到山下,开春冰雪融化后将原木放进梧桐河,放木排水运到宝泉岭,后来有了机械,官兵们在山上修建了简易公路,伐下的树木可以用拖拉机直接拉下山。
当时兴安岭上老虎、熊、野猪、豹子等大型野兽很多,它们虽然凶猛但老兵们并不怕,真正让老兵忌惮的是狼群!爷爷说兴安岭里最可怕的就是狼群,狼群少则十几条多则几十条,而且狼这个东西,它围着你一嚎叫,附近的狼群闻声就都围过来了,三五个人碰到狼群很难逃生,所以上山伐木的官兵从来不会单独行动。
爷爷说解放团刚开到宝泉岭时,狼群甚至袭击过开荒点和山上的伐木点。解放团的战士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,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,当时还是部队的编制,垦荒点和伐木点都配有枪,狼群晚上的袭扰最多不过咬伤几个战士,但却会被老兵们的步枪锹镐打死一堆,狼肉打了牙祭,狼皮成了战利品,爷爷说狼皮比狗皮暖和得多,做帽子做褥子都挺好的。野兽也是有记性的,吃亏吃多了,渐渐的就不敢再往人多的地方跑了。
爷爷给我讲述过许多狼群袭击建场官兵的故事,下面讲述一个狼群袭击运送木材的车辆的故事。
五十年代农场引进了不少苏联产的农用拖拉机,这种拖拉机使用柴油机功率比较大,拖拉机的轮胎也比较适合在简易公路上行驶,所以当时农场都用拖拉机从山里拉木材。那时北大荒冬季很冷,兴安岭里就更冷了,零下四十多度很常见,山里修的简易公路路况也很遭,拖拉机拖着沉重的木材下山时常会发生故障,还发生了驾驶员被狼群袭击的事情,所以农场给每辆拉运木材的拖拉机都配了个押车的,下午也不再发车运送木材,免得夜间行车会出事。
一大早司机刘师傅就开着拖拉机去山中的一个伐木点拉木材,在伐木点吃过午饭刘师傅和押车的老马拉着一车木材往回走,简易公路是沿着山沟用推土机开出来的,路很窄,冬季的兴安岭雪好大,积雪超过了一米,简易公路路面的积雪被碾压后变得像冰面一般特别的滑,虽然轮胎上做了防滑处理但在这种路面上开车必须特别的小心,稍有不慎车辆就会滑到路边的沟里,拖拉机牵引着一拖斗木材走的很慢。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拖拉机忽然出了故障,那时的司机都是半个修理工,随车带着些修车工具,刘师傅下车把机器收拾好,开车走了一会儿又抛锚了,这回天都快黑了刘师傅也没把拖拉机修好,押车的老马越来越紧张。北大荒的冬季下午五点钟天就全黑了,山里黑得更早,老马听到附近的狼嚎声越来越多,忍不住催道:“老刘,你快点啊,这天都黑了,拖拉机还能不能修好啊?”“哎呀,我也想快呀,真是急死人啊!”老刘急的直搓手。“这狼嚎的越来越瘆人,老刘你先弄些柴油出来,我点一堆篝火,咱俩也暖和暖和!”老马说着爬到拖斗上拉下来几根原木,拖到拖拉机负重的大轮胎边,然后用伐木的长柄斧子将碗口粗的原木砍断;那时拖拉机油箱的加油口都是比较大的,老刘用吸管从油箱里吸油,拿茶缸子接着,在原木上淋了几茶缸柴油,老马从林子边抓了几把蒿草,淋了些柴油点着了,放到原木底下引火。这些原木都是湿的、树皮含水分尤其多,而且树径比较粗,虽然淋了柴油可是蒿草都烧尽了原木也没着起来,但老马却不敢去林子边抓蒿草了。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,好些的野狼围了过来,黑暗中可以看到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逼近,拖车附近一片狼嚎声,老马现在握着长柄斧子紧张的不得了。忽然一头野狼扑了过来,老马挥着长柄斧子砍了过去,野狼灵活地躲开,跟着第二条第三条野狼不断地扑了上来,老马一边挥舞长斧一边叫喊:“老刘,快点火呀,不然咱俩就都完蛋了!”老刘现在也急了,他咬牙脱下棉大衣将一茶缸柴油淋在上面点着,这时忽然传来老马的惊叫,老刘急忙看去。老马是拿着斧子挡在他的身前的,现在几条野狼同时向他围攻,其中一条野狼竟然咬住了他的左腿,老马差点被拖倒,老刘急的挥动着燃烧的棉大衣冲过去驱散了围攻老马的野狼,挡在了他的身前,那些围上来的群狼看到了燃烧的火焰吓得纷纷后退。“老马,你怎么样了?”老刘关切地问。“哎呀,还好你及时过来,不然这把老骨头就喂狼了。”老马心有余悸地说。老马见老刘将燃烧的大衣放到原木下面引火,便把自己的大衣也脱了下来淋上柴油引火,现在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烧了,老刘在原木上不断地淋着柴油,烧了两件大衣原木终于被引燃了。
虽然升起了一堆熊熊的篝火,但老刘和老马依然很紧张,拖车附近聚集的野狼越来越多,整个小山沟里一片狼嚎声,四周到处都是绿油油的眼睛,两人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。狼是很狡猾的,正面有火堆他们不敢靠近,便有几只野狼从拖车底下钻过来。老刘正从油箱里接油呢,一只野狼忽然从车底扑出来咬住了他的腿,老马听到老刘的惊呼声跳过去一斧子砍过去,那只野狼惨叫一声,一瘸一拐地跑了。老马赶紧把老刘拉到火堆边。“老刘,你怎么样了?”老马关切地问。“腿肚子挨了一口,棉裤都扯破了,疼死了!哎呀,这样不行啊,得再分出一堆篝火,咱俩站在两堆火中间还能好点!”老刘说着爬上拖斗又丢下几根原木,拖到火堆里淋上柴油点着了,分成两堆篝火,两人站在两堆火之间,老马拿着斧子,老刘拿了根燃烧的松木做火把挥动着,围过来的野狼虽然越来越多,一时间却不敢扑上来。
老刘的拖拉机晚上八点多了还没回来,场部的领导也急了:拖拉机中午从山上下来,五六点钟就该到场部了,现在都八点多了还没回来,肯定路上出事了。场部派了两辆拖拉车拉着二十多人带着枪赶紧进山寻找,半夜十二点多了才在一个山沟里看到了他们。老刘和老马见到营救他们的战友,激动得都哭了,人也瘫软了下来:跟狼群斗了大半宿,又冷又饿又害怕,现在战友们来了,终于安全了,他们再也坚持不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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